三年后,郭学仁在妻子的照料下,病情得到控制。孙玉芝以为可以喘口气了,没想到,又一个晴天霹雳向她家袭来。儿子因几分之差高考落榜,重读时不堪压力,患上了精神分裂症。眼见原本懂事的孩子突然变得言语粗野、行为暴戾,孙玉芝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。
丈夫当初住院的费用除了单位承担了一部分外,其余都是借的。
如今,家里的收入只有他的病退工资,女儿技校还没毕业,一家人的用度加上丈夫的营养以及需要长期服用的辅助治疗药物,家里一直是入不敷出。
后来,女儿上班了,有了工资,全家人又忙着还债,可债还没还完,儿子又病了。不能总拖累亲戚朋友,孙玉芝决定自己出去打工挣钱,她一面张罗着让亲戚带儿子去精神病医院治疗,一面自己找工作,儿子住院后,她找到了一份给门窗安玻璃的活儿。
每天早上,她为丈夫穿衣、洗漱、喂饭后便去工作。安装一块玻璃三五毛钱,多干多挣。孙玉芝不怕多出力,她想多挣钱,但又放心不下家里的丈夫,每天都是干一阵儿活,就跑回家看看,料理完丈夫的事,再赶回工地,每天都要这样跑三四个来回。工地离家近的时候还行,有的工地较远,她的时间大部分用在了路上。可即便如此,有时赶到家,丈夫已经便在裤子里了。
那段日子,她白天工地家里来回跑,晚上蹲在地上洗丈夫换下的衣服、被褥。忍着被玻璃划破的手指浸在水里钻心的刺痛,想着医院里的儿子,默默地咽下泪水。就这样坚持了一个多月,孙玉芝赚到了600多块钱。她本想接着干,后来发现丈夫食欲减退、人瘦了,精神状态差了许多,这才不再外出打工。
一天,她瞥了一眼自家菜园,突然想到可以种菜卖钱。从那以后,左邻右舍常看到孙玉芝起早贪晚,在小园里忙碌。春天,小园的塑料棚里种着各种秧苗和小菜儿;夏天,架子上结满黄瓜豆角;到了秋天,小园里又一地的白菜萝卜,心灵手巧的她琢磨着用兼种、套种的办法,像变戏法儿似的,让小园一年三季都生机盎然。孙玉芝卖菜不图贵、只图快,因为她没时间蹲市场。邻居们心疼她辛苦种出来的菜让贩子们捡了便宜,可她总说:“没啥,除去菜籽钱,我也赚了,不亏。”